老家老妈来电话说我老爸生病了，此前毫无征兆与不适 ; 突然解小便出现血尿，且是全程血尿。在老家乡镇医院工作上班的我，立马把他接到我所在的乡镇医院 ; 一路绿灯一番检查，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。但凭借多年的那点微薄临床医学经验与直觉“猜测”，再结合血尿中伴有血凝块丝状物判断 ; 这血应来自膀胱，隐约有一丝不详预感掠过心头，可能会是膀胱肿瘤?!
昔日，每每回老家都是来去匆匆 ; 或拿点粗谷杂粮或自家自种的绿色菜蔬，很少有时间在家陪陪老人。
老爸这下要住院了，作为家庭长子的我 ; 与二个妹妹一合计，轮流侍候陪护老爸住院。于是，我帮老爸咨询与联系了我昔日的恩师后，老爸住进了市二院。住院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忙忙碌碌的检查，以便于明确诊断后确定治疗方案。可老爸自从五、六年前因患高血压控制不善，引发二次并发症脑梗塞与一次脑出血 ; 落下明显的后遗症，话语过多后明显反应迟钝与记忆力减退和固执。在住院后一系列的临床检查中，有明显的不配合之处诸如腹部超声与CT检查中 ; 必须要多喝水使腹部与膀胱充分充盈起来才有利于检查中的清晰度。但老爸只喝了一杯水后便罢工不干了，说是不渴不饿也喝不下去。磨磨唧唧近三个小时，陆陆续续在他后进检查室的都检查好了，我连哄带劝、好言相加、略显生硬的对他说：“爸，这水你必须得喝，没人替代得了。来，儿子陪你一起喝。你必须得喝下这十杯水，才能查得清楚看得仔细。病情不清不明，你说怎治疗。来，我先喝了，先干为净……”说完我一抬头一仰脖子，一杯温水咕咚咕咚下去了。或许是被我的“壮举”所打动，也许是应了那句俗语叫做：老小老小。不言而喻是说老年人象小孩子一样要哄。经过一系列检查后，结合临床检查结果、根据泌尿外科科主任、主任医师专家马松主任多年的临床经验初步确诊为膀胱肿瘤膀胱癌，待术后做病理检测化验后便知分晓肿瘤性质良恶与否。术前准备工作一切就绪，只等明日上午手术。晚上我与二个妹婿准备一起出去吃晚饭小斟几杯，老爸也执意要与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说是顺便再走走散散步。本意让他躺床上养精蓄锐多歇歇，晚饭我们会给他打包带过来，可他不听一跃而起披衣下床。望着他那期盼的眼神与去意已决，我一时又于心不忍与无法拒绝。饭前，偷偷与大妹婿要根烟抽 ; 还与大妹婿私下悄悄地说，他也想喝点白酒。我义正词严的说这二样都不可以有，床位医生也曾明确交待过，此后必须戒烟戒酒。其实，平时我们也一直在劝告他戒烟戒酒有益于身体健康。为了让他心里平衡易于接受，我迅速盖上拧紧原本开启的那瓶散发出浓郁诱人醇香的“洋河蓝优”。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发誓，从今日起我也彻底与酒决裂和拜拜，平时日常除应酬外不常饮酒更不抽烟。晚饭后，我们相约一起去买些脸盆脚盆与毛巾、牙膏牙刷日用品，但望着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，就想送老爸先回住院部让他早点休息，他说睡不着想与我们一道去走走。看着他那眼巴巴的眼神，我毫不犹豫的说那就走吧。就近我们进了路边一家小型超市后，便各自在选购自己中意的日用品。我忽然一转身，发现紧随我身后的老爸突然不见了，我环顾四周也不见。于是，我本能的三步并着二步快步向超市门口小跑去……到门口一看，老爸伫立在路边的大树下一动不动一声不吭，看到他脚底下地面一滩潮湿我顷刻之间明白了。老爸望着我那眼神，象个做错事的老小孩一样充满羞愧与不安似乎在说我不是故意的。一直自诩军营男子汉的我顿感眼窝一热眼睛有点湿润，没忍住流下了那二行不易轻弹的男儿泪……寒风中，我紧紧挽住老爸的左手 ; 一路上，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往回走。一路上，我感觉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零距离走近我老爸。这么多年来枉为人子，仅仅逢年过节，我们三口才会带点“心意”回去看望二老。他们总是抱怨说我们胡乱花钱，家里啥都有啥也不缺，空手回来就行了。这么多年忙于生活、生计与工作，忽视了对父母的侍奉、照料和孝敬。
老爸术后住院期间，我们兄妹三人，日夜轮流照看、喂茶喂饭、翻身擦洗，唯有以此来弥补我们为人子女对于父母的那份愧疚、自责与不安。人人都会老，家家有老人。生老病死，自然规律 ; 父母安在，尽孝勿迟!
总之，我们身为人子，要时刻抱着“感恩的心”懂得“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子欲养而亲不在”的道理，别让这成为我们一辈子的遗憾!
(2017年11月22日晚22：10分于淮安市二院 作者： 葛顺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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